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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雅明:未来哲学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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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4 14: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雅明:未来哲学纲领

2016-09-22
哲思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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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哲学的中心任务就是让这种哲学获得来自于我们时代的最深刻的暗示,以及我们对一个美好未来的期待,并将这些暗示与期待同康德哲学体系相联系,把它们变成知识。对康德哲学体系的遵循所保证的历史连续性,也是唯一的关于确定的和有系统的结果的连续性。由于康德是那些哲学家里最晚近的,因此他关心的并不主要是知识的范围和它的深度,首先和最重要的却是对知识的正当性的关注。在这些哲学家中除柏拉图外,或许仅此一人而已。两位哲学家具备一个共同的信念,即:我们能清楚描述的知识也是最有深度的知识。所以他们没有考虑对哲学深度的需要,而是通过对正当性的需要去确认它,从而找到他们达到这种深度的唯一途径。未来哲学的发展越是不可预测地、鲁莽大胆地宣告它自身,它就必须越发强烈地为确定性斗争,这种确定性的标准是系统化的一致或真理。

然而,要将一个真实的时间和永恒意识的哲学与康德相联系,就得面临这样一个最重大的障碍:通过实在和有关实在的知识,康德想要将知识建立在确定性和真理上的这样的实在是一个低层次、或许是最低层次的实在。就像所有伟大的知识论一样,康德的知识论面临的问题有两个方面,但是康德仅仅成功地对一方面做出了有效解释。首先,有一个永恒知识的确定性问题;第二,有一个瞬间经验的完整性问题。因为普遍性的哲学兴趣总是在知识的永久有效性和一种暂时经验的确定性方面,而这种暂时经验被看作是知识的(如果不是唯一也是直接的)对象。在其总的结构中,这种经验绝没有被要求向哲学家表明,它是某种单独的暂时性的东西,在康德那里也是这样。特别是在《导论》《未来形而上学导论》,康德的一部重要著作,继承了《纯粹理性批判》的思想而又有所创新。--译者注中,康德想要从科学,特别是从数学化的物理学中获取经验的原则;然而从最开始,甚至是在《纯粹理性批判》中,经验自身和经验的生成就与那样一种科学的对象的范围完全不同。即使对他来说,经验就像新康德主义思想家眼中认识的那样,被确定的经验概念也仍然包含着经验的旧有概念,这种旧有概念的特征是不仅与纯粹意识,并且和经验意识有联系。新康德主义者试图将康德的认识论建立在基于严密的数学和科学模型的经验理论上。本雅明研究了一个最重要的新康德主义者海因利希·李凯尔特,并广泛阅读了另一个人,赫尔曼·柯亨的著作。--英译者注但这正是争论的所在:无蔽、原初和自明的经验概念对以某种方式具有其时代视野的康德来说,似乎是唯一给定的经验--事实上是唯一可能的经验。然而这种经验,就像已经指明的那样,是独特的并暂时地被限定的。高于并超出这种它分与所有经验类型的形式,这种在某种重要的意义上可以被称作一种世界观的经验,是一种启蒙的经验。但是在它最核心的性质中,它并不是和近代其他世纪中的经验完全不同。作为一种经验或一种世界观,它是属于最低层次的。康德在启蒙的星光下能够开始他的庞大工作这一事实表明,他是在一种实际上被贬低得微不足道的经验的基础上着手他的工作。事实上,一个人可以说他的工作的伟大之处,他的独一无二的激进主义就预设了一种经验,这种经验几乎没有实在价值,仅仅由其确定性才能获得(我们或许会说)可悲的重要性。先于康德的哲学家中,没有人认识到自己在面对这种意义上的任务。他们当中也没有任何人有这样一种自由的权力,因为一种其精华是牛顿的物理学的经验,连同它全部的确定性,可以忍受专横和粗暴的对待而不感觉到痛苦。对启蒙来说,不存在权威,这不仅仅是指个人必须无条件服从的权威,也是成功给出经验的更高语境的理性力量的权威。只有那些时代里与经验较低的和次等的层次性质相当之物,只有它的令人惊异的、小而特殊的形而上学的意义所在,才能够仅仅在关于这种低层次的经验如何对康德的思想起有限的作用这样的感知中被暗示。

对未来的哲学来说,最重要的是认识并且挑出康德哲学中哪些部分被采纳与发展、哪些部分被修改,和哪些部分被抛弃。每一个回归康德的需要都建立在这样的信念之上:这种体系[它遭遇了一种其形而上学的方面与门德尔松(Mendelssohn)、加伏(Garve)等人的观点相符的关于经验的观念]由于它对知识的确定性和正当性的卓越探索,获得并且拓展了一种深度,对于即将出现的新的和更高种类的经验,可以证实它是足够的。摩西·门德尔松(1729-1786),著名的德国犹太裔伦理学家和美学家;克里斯蒂安·加伏(1742-1798),伦理学家和18世纪英国哲学的翻译者。--英译者注这种信念同时也表明当代哲学面临的首要挑战,并宣布能够应对这种挑战:根据康德思想的类型学意义,它将着手建立一个更高层次经验概念的认识论基础。并且它肯定要被当作被期望的哲学的主题:从康德的系统可以证明并确凿无疑地推导出某种理论--某种可以对更高层次的经验作出评判的理论。康德无法否认一种形而上学的可能性;他仅仅期望有一个标准,这种标准的确立,是为了否认这样一种可能性能够在个别的情况中被证明。康德时代建立的关于经验的观念不需要形而上学:康德时代所历史地可能的唯一一件事是拒斥它的主张,因为他的同时代人对形而上学的要求就是软弱或装模作样的。因此,问题在于,我们要在康德类型学的基础上发现通往一种未来形而上学的导论,并且在此过程中展望这一未来形而上学,以及这一更高层次的经验。

但是,哲学必须参与康德的修正,这个问题不仅仅关系到经验和形而上学。就像真正的哲学那样有条理地考虑,这种修正不是发端于经验和形而上学,而是知识的概念。毫无疑问,康德知识论的决定性错误可归因于对他有用的经验的空洞性,因此在哲学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新的知识概念和一个新的关于世界的观念的双重任务合二为一。我们经常感觉到,康德知识概念的弱点在于激进主义及其教导(teachings)的一致性的缺乏。康德的知识论并没有开启形而上学的领域,因为它自身包含了一种关于无效的形而上学的幼稚成分,这种形而上学拒斥其他任何一种形而上学。在认识论中,每个形而上学的成分都是疾病的根源,这些成分用自身全部的自由和深度,在知识与经验领域的分离中表达自身。哲学的发展将被期待,因为在认识论中,对这些形而上学因素的每一次消灭,同时都将这种认识论指向一个更有深度,并进一步被形而上学地实现的经验。在这里就埋藏着未来哲学的历史种子--对它更深的探索永不能导向形而上学真理的经验,它与那种不能完全有把握地决定形而上学研究之逻辑位置的知识论之间有一种本质的联系。然而,举例来说,基于知识论捍卫的原则,康德所使用的术语"自然的形而上学"的意义,似乎肯定在对经验的探究的方向。在认识论中,经验和形而上学的不足表明,它们自身是推测性的形而上学(即初期的形而上学)成分。这些成分中最重要的是:首先,作为诸主体和客体中的某一种,或者单个的主体和客体之间的联系的,康德的关于知识的观念--一个尽管他尽全力去尝试,却最终不能超越的观念;其次,知识和经验这两者同人类经验意识的关系,同样也仅仅是非常暂时性的超越。这两个问题紧密地互相联结着,甚至在康德和新康德主义者已经超越了"自在之物"作为感觉原因的客体性质的情况下,还保留着认知意识要被清除的主体性质。然而,这种认知意识的主体性质发端于这样一个事实,即:它的形成与无疑有面对这种意识对象经验意识是同构的。所有这些是认识论的完备的形而上学基础,是已经潜入认识论的这些世纪肤浅"经验"的一个片断。毫无疑问,通过其感官获得感知并在感知基础上形成观念的具有个体生命的自我(ego)的观念,尽管可能是被升华的,在康德的知识概念里还是最为重要。然而这种观念是神话,并且就它的真实内容而言,它和其他各种认识论神话是一样的。我们知道,所谓"前万物有灵论(preanimistic)"阶段的原始人认同于神圣的动物和植物,并按照他们给自己命名;我们知道,精神病人也部分地认同于他们感知的对象,这些对象因此不再是对象(objecta)--所谓"将它们放在我们前面";我们知道,病人不是把他们身体的感觉与他们自身相联系,而是与其他生物相连,还有占卜者,他们声称至少能对他人的感觉感同身受。在我们的时代,连同康德和前康德时代,普遍共有的感觉(以及理智)知识的理念,就像已谈及的那些例子一样也完全是神话。在这一方面,就感知获得的天然的概念而言,康德哲学的"经验"是形而上学或神话,并且确实仅仅是时髦的和凭良心说很没有生命力的。由于经验被认为是关于个别生存的人和他的意识的知识,而非对知识的系统阐述,各类经验再一次成为这种真实的知识,特别是它的心理学的分支的仅有客体。后者系统地把经验意识划分成不同种类的疯狂。认知的人,认知的经验意识是疯癫意识的一种。这仅仅意味着,经验意识的不同种类之间只有不明显的区别。这些区别同时是价值方面的区别,但是这种区分价值的标准不能是认识的标准,也绝不是经验的和心理学领域的论题;决定对不同种类意识的两种价值的区分的真正标准,将会是未来哲学的最高任务之一。正如经验的许多种类与经验意识的联系就事实而言,仅仅具有幻想或妄想的价值,符合经验意识的种类也是如此。如果在所有主观的东西那里,"认识论的(先验的)意识"都是在无蔽的情况下,"认识论的(先验的)意识"这一术语仍然可用,那么,所有的真实经验都建立在纯粹的"认识论的(先验的)意识"基础上。纯粹的先验意识与任何经验意识的种类都不相同,因此出现了术语"意识"在这里的应用是否正当的问题。心理学概念上的意识是如何与关于纯粹知识领域的概念相联系这一问题,仍是哲学的一个主要问题,或许只有通过求助于经院哲学时代,这一问题才能被宣告无效。这就是有关许多问题的逻辑位置,这些问题是现象学近来重新提出的。哲学建立在这个事实基础上:经验结构存在于知识结构之中,并从中得以发展。因此这样的经验也包括作为真正经验的宗教,在这种宗教中,经验的主体或客体不是上帝或人类,但是这种经验依赖于作为典范的纯粹的知识,哲学自身能够而且必须认为上帝就是这样的典范。未来认识论的任务是为知识寻找完全中立于主体和客体概念的领域;换句话说,是去寻找自主的、内在的知识领域,在这一领域里,知识概念决不会继续指称两个形而上学的实体之间的关系。

康德保证知识论可以被当作一个基本问题--与此同时康德也使这一问题成为必需的知识论净化的过程,根据康德在知识概念和经验概念这二者间发现的联系,不仅仅是一个新的知识概念,而且是一个新的经验概念必须被建立,这必须被当作未来哲学纲领的一个宗旨。当然,正像曾讨论过的那样,在这一过程中经验或知识都不能与经验意识绑在一起;但是在这里,情况也将会持续:知识的条件就是经验的条件,毫无疑问陈述这一点将会首先获得它独有的重要性。这种将建立在知识的新条件基础上的经验的新概念,将会成为形而上学的逻辑位置和逻辑可能。当康德使形而上学成为一个问题,使经验成为知识的唯一基础时,除了这一事实外没有别的理由:像他从自己的经验概念中推导出的那样,可能具有以前的形而上学重要性的一种形而上学的可能性(正确理解;完全不是"'具有一种形而上学'的可能性")将似乎不得不被排除。然而,形而上学显然没有因其洞察力的不合理而被单独区别对待,至少在康德那里不是,否则他就很有可能不为形而上学写导论了。相反,形而上学的独特之处在于:经由观念(idea),将所有经验通过形而上学的普遍性的力量直接与上帝概念相联结。因此,未来哲学的任务可以被理解为发现或创造一种知识概念,这种概念通过专门把经验和先验意识相联系,使得不仅是机械经验还有宗教经验都在逻辑上成为可能。这决不是被用来表示知识使上帝成为可能,而是表示首先使得关于上帝的经验和教义(doctrine)成为可能。

在这种被要求并被认为是适宜的哲学的发展中,已经能察觉新康德主义的一个征兆。新康德主义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消除直觉和理智的区别,这个区别是在康德著作中占据了类似于天赋理论的位置的形而上学基础。与之相伴--也就是,随着知识概念的转变--经验概念也开始转变。毫无疑问,康德没有打算把全部经验直接排他性地化约为科学经验,不管这种化约在某些方面,在多大程度上是因为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康德的教诲。当然,康德倾向于避免将经验划分成个别科学的领域。甚至于后来的知识论不得不避免依赖一般所理解的经验(就像在康德这里所发生的),另一方面,由于经验连续性的缘故,像新康德主义者所做的那样,表现为科学体系的经验仍然缺乏。必须找出一种形而上学的方式来构建经验的纯粹的、系统化的连续统一体;的确,在这一领域似乎将发现经验的真实含义。但是新康德主义者对康德的形而上学思想之一(并非基础性的思想)的修正,产生了对经验概念的更改--足够重要的是,这种更改首先发生在范围最广的启蒙概念的机械方面,这种启蒙概念是关于经验的并且相对来说是空洞的。决不能忽视,对经验的机械概念来说,自由概念代表了一种特殊的相互关系,从而在新康德主义中被进一步发展。但是在这里也必须强调,正如形而上学的语境并不符合那种他们称之为经验的东西一样,整个伦理学的语境都不再能被整合到康德、启蒙运动及康德主义者所持的道德概念中。因此,一种新的知识概念使得经验概念和自由概念都将经历一场决定性的变革。

实际上在这里可以表明,对一种提供形而上学的逻辑位置的经验概念的发现,取消了自然领域与自由领域的差别。然而在这里,我们只关心研究程序而非证据,只有这一点需要说明:在一种新的先验逻辑、辩证法领域、经验理论和自由理论的交叉领域的基础上,无论重构是多么必要和不可避免,这种转变必须不是终止于对自由和经验的混淆,即使在形而上学的领域,经验概念或许会被自由概念(在我们迄今尚未了解的意义上)改变。无论这些改变多么不可胜数,都不足以展现自身以使我们在此从事研究,康德系统的三分法是要被保留的康德的类型学的许多特征之一,并且较之任何其他的特征更需要被保留。或许有人会详细询问,(除去第三部分的困难之外)体系的第二部分是否必须仍然和伦理学相关联,或者自由因果律的范畴是否可能有不同的含义。而这种三分法的形而上学的最深奥方面仍未被发现的三分法的决定性基础,是在康德的哲学体系里的相关范畴的三位一体里。在其三个方面都与文化的整个领域相关的绝对的三分法里,有一个康德的哲学体系超越他的前辈的具有世界历史性的卓越之处的原因。然而,后康德主义体系的形式主义的辩证法并不基于对像定言关系那样的正题,像假言关系那样的反题,以及像选言关系那样的合题的界定。但是除了合题的概念,在另一个里面的关于两个概念的某种非合题的概念会变得非常重要,因为除合题之外,正题和反题之外的另一种联系也是可能的。然而这很难引出一种关于相互关联的范畴的四重结构。

但是如果必须为了哲学的建构而保留伟大的三分法,甚至当那些成分自身仍旧被错误定义时,体系中所有个别的部分(schemata)同样也都是不成立的。就像马堡学派已经着手消除先验逻辑和感性论之间的区分(即使这种区分的类似物或许会在更高层次上重返),范畴表也必须根据现在的普遍要求而被完全改变。而在改变的过程中,在获得一个新的经验概念的同时,知识概念的转变也开始体现出来,因为亚里士多德哲学的范畴是被随意提出,又被康德当作机械经验用一种十分片面的方式深化的。首先,最重要的是,必须考虑范畴表是否应当保持当前的孤立以及缺少媒介的状态,或者范畴表要么不能在一种秩序理论(a theory of orders)的其他成分中占据一席之地,要么自身被逐步建立为这样一种建立在原初概念[Urbegriffe]之上,或与原初概念相联系的理论。这种秩序理论也包含了康德在先验感性论中的讨论内容,此外还有不单是力学,还包括几何学、语言学、心理学、描述性自然科学,以及许多其它种类科学的所有基本概念--在这些概念与诸范畴或哲学中其他最高层次的概念有直接联系的意义上。在这里语法规则就是鲜明的例子。还必须记住,因为从根本上取消了认识论中提供关于知识起源的隐秘问题的隐秘答案的所有那些成分,使得关于错误或关于假的重大问题被提出,必须像有关真的逻辑结构和规则的问题一样,确定关于假的逻辑结构和规则。假不能再用犯错误来解释,真也不能被解释为正确的理解。由于对假和错误的逻辑性质的研究,似乎也同样能在秩序理论中找到范畴;在现代哲学中,这种认识处处都表明:范畴和相互联系的秩序对于逐渐增加非机械的经验的知识最为重要。艺术、法学和历史以及其他的领域都必须使它们自身适应范畴理论,适应这种理论比适应康德加诸于它们的范畴理论要更加困难。但是,与此同时,产生了一个关于这个体系的重大问题,它是关于先验逻辑,特别是它的第三部分的--换句话说,是康德没有在先验逻辑基础上论述的、经验的那些科学类型(生物学的类型)的问题;还必须追问他为什么没有去论述。此外,关于艺术和这个体系第三部分的联系,以及伦理学和第二部分的联系的问题:认同概念的确定(对康德来说是未知的)将很有可能在先验逻辑中发挥重要作用,因为这个概念尚未在范畴表中出现,而这个范畴表迄今为止可能建构了先验逻辑概念中的最高者,并且或许真正适合于一个超越主客体术语,去自主地建立知识的领域。在康德哲学的论述中,先验辩证论已经展现了经验统一体(unity of experience)所依赖的理念。然而就像已经提及的那样,被深化的经验连续性的概念几乎和统一体一样不可或缺,而那种并非通俗的或仅仅是科学的,而是形而上学的经验的统一体和连续性的基础,必须在理念(ideas)中被证实。朝向知识最高概念的理念(ideas)的集合应当被显示出来。

就像康德理论为了发现自身的原则,需要面对这样一种可以界定这种理论的原则的科学一样,现代哲学也同样需要面对这样一种科学。这种重大转变和修正必须在经验概念之上完成,并且如此片面地沿着数学-力学一线前进,而且只能通过像哈曼(Hamann)在康德生前所尝试去做的那样,将知识和语言相联系而实现。约翰·格奥尔格·哈曼(1730-1788),德国神学家和哲学家,他的狂想的、省略的风格以及诉诸于感觉和直觉引发了同18世纪唯理论者(包括康德)的争论,但对赫德尔以及狂飙突进运动的发起者有很大影响。--英译者注。对康德而言,哲学知识绝对确定的意识和先天(一种对哲学中它完全与数学地位等同的那个方面的意识),这二者确保他几乎不去注意这样一个事实:所有的哲学知识都只能用语言而非公式和数字表达。然而这一事实必须最终证明是决定性的,并且它最终是因为:凌驾于整个科学和数学之上的哲学的系统性霸权将被坚持。从对知识的语言学性质的反思得来的知识概念将要建立一种相对应的经验概念,它包含了康德没有真正体系化的领域。宗教领域也将作为它们中的首要部分被提及。因此,未来哲学的要求可以表述如下:在康德哲学体系的基础上形成一种与经验概念相一致的知识概念,对这种经验来说,知识就是教义[Lehre]。单词Lehre(教义)广泛出现于这一时期本雅明和格肖姆·朔勒姆的讨论中。它表示介于"宗教教义(religious doctrine)"和"教导(teachings)"之间的某种东西。朔勒姆记得本雅明把Lehre理解为代表不仅仅是"人类状况或道路",而且也是"事物之间的超因果联系以及它们在上帝那里的建构"。朔勒姆《瓦尔特·本雅明:一段友谊的故事》(费城:美国犹太人出版物联合体,1981),第73页。--英译者注在其普遍性要素方面,这样一种哲学或自身被称之为神学(theology),或在它具有历史意义的哲学要素的意义上,使自身高于神学。经验是知识的重复的统一和连续。


附录
为了澄清哲学和宗教之间的联系,应当在其涉及哲学的系统性设想(scheme)的意义上,复述上面文章的内容。首先,它关系到知识论、形而上学和宗教这三个概念的联系。全部的哲学分为认识论和形而上学,或像康德所说分为批判的(critical)和独断的(dogmatic)部分。然而这种划分(不是作为对内容的一种暗示,而是作为分类的一种原则)不是最重要的。据此,我们仅仅可以设法说,在对认知概念和知识概念的所有批判性的保证的基础上,可以逐步建立一种理论,在这上面知识概念首先在认识论的意义上被确定了。批判结束和独断开始的地方或许不是很明显,因为独断的概念被认为是仅仅指明了从批判到教导(teachings),从比较一般的到特殊的基础概念的转化。

因此所有的哲学都是关于知识的理论,但只是一种关于所有知识的,批判和独断的理论。批判和独断这两个部分都完全属于哲学领域。由于像独断的部分与个别科学的独断的部分相一致这种例证并不真实,哲学与个别科学之间界限的问题就自然而然产生了。如前所使用的术语"形而上学"的含义,的确是为了表明不存在这种边界,并且,作为"形而上学"的"经验"的再形成意味着所谓的经验实际上被哲学的形而上学或独断的部分所包含,这种部分是由最高的认识论的--即批判的部分转换而来的。(例如物理学领域中的这种联系,见我关于解释和描述的文章。)如果认识论、形而上学以及个别科学之间的联系被这样简略地概述,那么还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关于在伦理学和美学中的批判的因素与独断的因素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一问题在这里可以悬置,因为我们必须通过或许完全类似于物理学领域中的方式来假定一种方法。第二,关于哲学与宗教间的联系问题。首先,现在很明显,不是哲学与宗教,而是哲学和宗教教义(the teachings of religion)之间的联系这一争论点--换句话说,一般知识(knowledge ingeneral)与宗教知识之间联系的问题,最为关键。从宗教、艺术等等中产生的关于存在的问题也可以在哲学上发挥作用,但仅仅是在对关于这种存在的哲学知识的研究之中。哲学总是研究知识,关于知识自身存在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仅仅是一个关于一般知识问题的更正,虽然这个更正是举世无双,奇迹般的。的确应当说,哲学通过追问不可能灵机一动就发现存在的统一体,而仅仅是发现对律则(laws)的各种服从的新的统一体,它们的整体就是"存在"。--认识论的原初或首要的概念有双重作用。一方面,这个概念通过它在知识的普遍逻辑基础之上的阐述,进入关于知识的具体种类的概念,由此到达经验的具体种类。这是它在认识论上真正的重要性,同时是它的形而上学重要性的一个较弱方面。然而,知识的一般和首要的概念在此语境中并没有达到具体的经验总体,更没有达到存在的概念。但是,有一种决不能被理解为经验总和的经验的统一体,作为教导(teaching)不断发展的知识的概念与它直接相连。这种教导的对象和内容,这种具体的经验总体,就是宗教,然而它在第一个例子中对哲学仅仅呈现为教导。存在的根源尚在经验总体之中,并且哲学只有在教导之中才能遭遇绝对的东西,如存在,并且在教导中遭遇经验性质中的连续体。可以猜想新康德主义的失败就在于它忽略了这种连续体。在纯粹形而上学的层面上,经验总体中的经验的原初概念被转化:在某种意义上,这种转化与它在其个别阐述中转化的方式十分不同,科学--在它之中,直接相对于前面"居中"的这个"直接"的含义仍有待确定。宣称知识是形而上学,在严格的意义上意味着它是通过知识的原初概念与具体的经验总体--即存在相联结的。存在的哲学概念必须符合教导(teachings)中的宗教概念,但是后者又必须符合认识论的原初概念。所有这些都只是一个粗略的指示。然而关于这种宗教和哲学之间联系的定义的基本趋势,第一,是满足宗教和哲学本质上一致性的要求;第二,将宗教知识并入哲学的要求;第三,这一体系三部分的完整性的要求。

写于1918年;本雅明生前未发表。
大道至简 万物于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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