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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斯贝尔斯:科学与哲学的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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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0 18: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雅斯贝尔斯:科学与哲学的宿怨(很长但是很受教)

哲思学意
[color=rgba(0, 0, 0, 0.298)]2015-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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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雅斯贝尔斯
摘自:《生存哲学》
编辑:哲思君
转载请注明: 转自“哲思学意” ID:InfinitePhilosophy
雅斯贝尔斯通过很长的篇幅把20世纪以来科学与哲学的发展和弊端解释的一清二楚。篇幅很长,但是如果看完会获益良多。
哲学与科学

如果说最近一世纪来整个时代特征已经有所转变,时代重心转到了平均化、机械化、大众化,已不再有任何个人的独立存在,而只有任何人都能代替任何人的那种实存,那么,这种时代特征毕竟是一个足以令人觉醒的背景。在这种背景下,在这种无情的、使个人不成其为个人的空气里,那些能够成为他们自己的人们,都觉醒过来了。他们愿意严肃认真地生活;他们寻找隐藏含蓄着的现实;他们盼望认知可以认知的东西;他们试图通过他们对自己的了解达到他们的根源。

但是,就连这种思想,也常常被平均化而变成为一种极不严肃的现实蒙蔽,转化为一种嘈杂和伤感的情感哲学和生命哲学。所以,要求对存在进行亲自体验的意志,竟可变成了仅以对生机性的东西进行体验为满足。要求返归于本原的意志,竟可变成了一种对原始性(Priuitrtvitat)的追求, 而对等级的鉴赏品评,竟可变成对真正的价值秩序的一种背叛。

在这样的时代里,现实主义表面上处于高涨状态,实际上是丧失了;由于意识到了现实的丧失,才产生出人类心灵的危机和哲学活动。对于这种现实丧失,我们并不打算就其全部加以概览,我们只想就其对我们的主题内容有本质重要的一个实例,即就我们对待各种科学的关系,历史地予以说明。

最近几十年的回顾

在20世纪初,哲学基本上自视为许多科学中的一种科学。它是一门大学学科,被青年学生当作一门有培养教育作用的课程选修着。课堂上有精彩的讲演,给哲学史、哲学专著、哲学问题和哲学体系描绘着清晰的轮廓,使青年学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虽说时常是空无内容的(因为在实际生活里无效)自由和真实,同时相信自己的哲学知识正在逐步增加。青年思想家们于是就 “继续前进”’,深信有朝一日必能登上当代的知识顶峰。

然而这种哲学当时似乎对自己很缺乏自信,时代对于各种提供确切知识的经验科学给予无限的尊重,这就使哲学也想以经验科学为自己的榜样,也想通过同样的确切性来向科学审判法庭索回它丧失了的尊敬。所有的研究对象都已被各种专门科学分配去了,但哲学仍然想以整体为其研究对象,在科学之中争取一席立足之地。它以认识论来研究整个的认识(一般的科学事实,不是某一个别科学的对象),以一种仿照科学理论借用科学方法设计出来的形而上学来说明整个的世界万物,以一种普遍有效的价值学说来规定整个的人生理想。这似乎是一些既不属于任何专门科学,而又有可能以科学方法进行研究的对象。但是,其所以令人产生出这一切想法的那个基本态度是暧昧不明的。因为,它既是科学的、客观的,同时又是伦理的、规范的。当然,它可以说,它要在“情感需要”与 “科学结果“之间建立一种和谐一致;它最后还可以说,它只是想客观地理解可能的世界观和可能的价值;但即使这样,它也仍然会主张建立一种真实的、亦即科学的世界观。

所以当时的青年就不能不深深地陷人失望,发现这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哲学。他由于热爱一种能说明人生的哲学,就不满意这种科学的哲学。因为这种科学哲学在它的方法之严谨及其要求人们进行艰苦思维方面,诚然还有令人敬佩的地方,诚然还有教导作用,但从根本上说,它太无关痛痒,太缺乏魄力,太不看现实了。他由于有追求现实的冲动,就不满意这种什么也不说而又在一切体系里都起作用的概念游戏,就不满意这种虚张声势而实际什么也不证明的证明。有一些人受了以经验科学自居的这种哲学里隐藏着的自我死刑宣判的暗示,就干脆去学习经验科学本身,也有人也许相信另外还有他还没找到的哲学,就把这种哲学抛弃了。

当时的大学学生在学了好几学期哲学以后,转到自然科学、历史和其他学科方面去,心情是多么兴奋啊!原来现实在这里!这里才能满足求知欲,看,这里有多少关于自然,关于人的实存,关于社会和关于历史的惊人的、动人的同时又令人满怀希望的事实啊!李比希(Liebig)在1840年对他研究哲学的经验所说的话,正说出我们当时大学生的心情:

“就连我也经历过这段在词句和观念上如此丰富而在真实的知识和踏实的研究方面如此贫乏的时期,它花费了我一生中两年的宝贵光阴。”

但如果这样去理解科学,以为在各种科学里已经含有真正的哲学,因而它们将会提供人们在哲学里没有找到的东西,那就可能出现两种错误的态度。第一种,有些人盼望科学是一种说明人生目标的科学,是一种能够鉴定价值的科学;他们根据科学来推论正当行为。他们自称通过科学能够认知那虽与内在于世界的事物有关而事实上属于一种信仰内容的东西。另一种态度正相反,这些人怀疑科学,因为它并不说明人生的旨趣所在,尤其是因为科学的反思将使生活陷于瘫痪。

所以,对待科学的态度就摇摆于迷信科学与敌视科学之间,前者把所谓科学研究成果当成绝对的出发点,后者则认为科学毫无意义而加以否认,认为科学有破坏作用而加以反对。然而这两种迷误毕竟只是附随现象。事实上,从科学自身中产生出了力量,它们由于对知识进行清理,使知识仅限于是知识,这就主宰了科学,成了科学的主人。

因为,如果过多地肯定科学里的一些缺乏证明的东西,如果过分信任地把概括性的理论当成一种有关现实的绝对知识,如果过多地将没经过反思的自明的东西认为是有效准的东西,比如认为自然是一个机械结构这样的基本观念,以及像说历史必然性是可认知的这样的论点等等,固然会使被抛弃了的坏的哲学以更坏的形态重新出现于科学内部,但是这样,毕竟在科学自身就有了批判——这是伟大的和新添的东西——开始在发生作用,而这种批判又不是那种永远得不到一致的哲学循环论战,而是有效的、逐步得出一切人都承认的真理来的那种决定性批判。这种批判摧毁错觉,以便更单纯地掌握实际可认知的东西。

于是就产生了一系列打破一切教条的伟大科学成就。在本世纪初年,在发现放射作用和创立量子学说的同时,在思想上机械自然观也开始动摇,这就使绝对化了的思想结构开始相对化。从那时起,就开始了直到今天还正处于继续发展中的具有发现能力的思想,这些思想不再把自己封闭在一种自在存在着的和被认知了的自然事物的狭小天地里。以前人们以为,要么认为自己所认知的即是自然的现实本身,要么相信自己所处理的只是为了以最简便的方式来描写自然现象而制造出来的虚构,二者必居其一,但现在这种非此即彼的情况消除了:正是因为打破了一切绝对性,人们达到了可以进行研究的现实。

马克斯·韦伯曾揭露一种错误看法,按照那种错误看法,人们通过科学,比如国民经济学和社会学,就可以把人应该做的事推断出来并且加以证明. 遵守科学方法的科学在认识事实和可能性,而要想对事实和可能性得到客观有效的认识,从事研究的人就必须在认识活动自身中把他那些能够有效地给予推动力并使之目光了亮的评价。特别是他的愿望、他的同情与反感等停顿下来,以便重新把因好恶爱憎等等而产生的蒙蔽与偏见取消掉。只有不涉及价值的科学,才是道道地地的科学。但是,这种不涉及价值的科学,如同马克斯·韦伯所指示的,在选择其问题和对象的时候,整个说来仍然不能不受它自己所能够加以直观的那些评价的左右。在认识过程中,一方面有迫切想评价的热情——评价对于人生是头等重要的,而且只有通过评价才能说明为什么要有科学——另一方面又有停顿评价的自我克制,这两方面合在一起,才构成科学研究的力量。

这样一些科学研究经验,既告诉我们有可能获得一种在当时完全确切的具体知识,同时又告诉我们不可能在科学里找到人们在当初的哲学里没找到的东西。凡是在科学里寻找他的人生意义、他的行动指南,寻找存在本身的人,都不能不大失所望。

于是只好回过头来,再请教哲学。

科学的界限

我们今天的哲学,乃是接受了科学的这种经验之后的哲学。因对腐朽的哲学感到失望而走向实际的科学,又从科学重新返回真正的哲学,这乃是一条弯路,它必然要在形成今天可能的哲学方式时起着决定性作用。所以,我们叙述返回哲学的这节道路之前,应该实事求是地把当前哲学对科学的很不明确的关系加以规定。

首先,科学的界限明确了,可以简述如下:

(1)科学的事实知识并不是存在知识。科学知识是特殊的,是关涉一定对象而不关涉存在本身的。因此,从哲学上看,科学正是通过有知而最坚决地认识到无知,即是说,它认识到它对于存在自身是完全无知。

(2)科学知识不能给生活提供任何目标。它提不出有效的价值来。它作为科学不能负起指导责任。它只能以它的明晰与坚定指出我们的生活另有一个起源。

(3)科学不能回答关于它自己的意义问题。有科学,这是由于有一些冲动在推动科学活动,而这些冲动本身并不能科学地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和应该的。

与科学的界限一样,科学的积极意义和科学对哲学之绝对必要性也是很清楚的。

第一,科学在20世纪里无论在方法上或在批判上都已变得纯粹了,变纯粹了的科学通过它自身与哲学的鲜明对比,第一次使人有可能认清和克服哲学与科学的混淆。

对哲学来说,科学这条道路是不能缺少的,因为只有认识了科学道路,才能防止在哲学里再一次——不纯洁地和主观地——保留下本应属于确切的科学研究的事实知识。

反之,哲学的明见,对生活和对真正科学的纯洁又是不可缺少的。没有哲学,科学就不了解它自身。一旦没有哲学,那么,即使由于了解一些伟大科学家而还能暂时继续钻研一些专门知识,终必陷于不知所措。

现在,既然哲学与科学一方面彼此互不可缺,另一方面又不能再混淆不清,所以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在它们区分开来以后使两者达到真正的统一。哲学思维与科学思维既不能是同一个东西,又不能互相反对。

第二,只有从事研究从而提供有关事物的必然知识的各种科学,才会给我们带来现象事实。如果从事哲学思维的人不深入到科学里面去,没有对世界的明晰认识,则他始终像是个瞎子。

第三,哲学思维既然不是梦想而是真理的追求,它就必须采纳科学的态度或者说科学的思维方式。科学态度的第一个标志是经常地对必然性知识进行区别,即知道达到该知识的道路,和知道该知识的意义的有效范围。科学态度的另一个标志是研究工作者准备接受对其论点的任何批评。

所有上述种种,都说明哲学离不开科学。哲学理解科学,经过哲学的理解,科学的意义才真实地表现出来。哲学如果生活在科学里,它就能打破科学里一再发生的独断主义(这是一种不明确的代用哲学)。而首先它将是有意识地维护科学精神和反对非科学精神的保证人。哲学地生活,总是与盼望无穷无尽的科学知识这一思想分不开的。

哲学起源的独立性

我们明确了科学的界限和意义,同时也就看出了哲学本原的独立性,哲学本原,在光亮的科学领域里,每作任何过早的肯定都要遭受科学之光的尖锐批判,但是,它却领会到它自己是独立的。必须首先有了这种领会,那唯一的古老的哲学才通过其种种伟大的表现而重新向人们说话。当古老哲学重新说话的时候,就仿佛早已熟悉的一段词句,从意义隐晦之中重新显豁起来,一时含义大白,就仿佛人们现在用新的眼光才真正看懂了它。

从这个本原上,人们可以经验到科学所不能告诉我们的东西。因为完全使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完全根据科学的知识,哲学就不能成为现实的,就不成其为哲学。哲学要求另外一种思维,这种思维,在提供知识的同时,也提醒我,惊觉我,使我回到我自身,改变我。

但是,当我们新发现古老传统是哲学的本原时,我们立即看到,我们不可在过去的哲学里找到现成的真正的哲学。旧日的哲学,照它原来的那个样子,不能成为我们哲学。

当前时代的新条件中,最显著的,是我们上面谈到过的纯粹科学大发展。哲学已经不能再保持着它的朴素状态而同时还能是真实的了。哲学和科学虽然当初曾是一个朴素的统一体,虽然这个朴素的统一体曾是一个无比深透的、象征当时精神状况的真实的密码,但是现在,它只还可能是一个模糊的混合体,因此,必须被彻底地克服掉。这样,由于科学对其自身有了理解,哲学对其自身也有了理解,自觉性就大大提高了。哲学一定要跟科学一起,使那出之于科学以外的另一个本原的哲学思维得到实现。

所以,本原的东西虽然凭借旧日的词句朝向我们说话。而旧词句所表达的学说我们却不能接受. 历史地理解前代人的学说外形,与吸取一切时代的一切哲学里所呈现的内蕴,乃是两回事情。因为只有这种吸取,才是我们所以可能历史地理解远在他方并已化为异物的东西的根底。


大道至简 万物于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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