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 | 我们像植物那样生长,依靠光明,更多的是依靠黑暗
2017-09-06
现实以上主义
孤独并不是来自身边无人。 感到孤独的真正原因是因为 一个人无法与他人交流对其最要紧的感受。 ▼ 思想的动摇并非正确与错误之间左右不定, 而是一种理智与非理智之间徘徊。 ▼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全然地接受自己。 ▼ 一个人毕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 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形成的性格。 ▼ 往外张望的人在做梦, 向内审视的人才是清醒的。 ▼ 你没有觉察到的事情,就会变你的命运。
荣格
荣格(Carl Gustav Jung,1875-1961),瑞士心理学家,分析心理学首创人。曾在巴塞尔大学学习医学,后去巴黎跟从法国心理学家皮埃尔·让内(Pierre Janet)研究心理学。回国后,先后任苏黎世大学精神病诊所医师和心理学讲师,苏黎世综合工科学校心理学教授和巴塞尔大学医疗心理学教授。1907年第一次与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会面。1908年在弗洛伊德的支持下创办国际精神分析学协会并在奥地利萨尔茨堡召开第一次会议。1914年创立“分析心理学”。
提出“情结“的概念。把人格分为内倾和外倾两种。主张把人格分为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三层。主要著作有《人及其象征》、《分析心理学论文集》、《心理学形态》等。
荣格认为精神病患者的幻想或妄想是建立在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故事等共通的基本模式上的,因此提倡所谓原型的观点。
以此观点为基础,他广泛着眼于全世界的宗教,反对欧洲中心主义,不断努力促使支撑欧美文化的基督教与自然科学两者相对化。
《红书》(The Red Book),是一本由瑞士心理学家和分析心理学创始人荣格大约写于1914年到1930年间的分析心理学专著。目前本书已经由林子钧和张涛两位译者翻译完成,由中央编译出版社于2013年6月与2013年12月发行了简装版与彩图版。
直到2009年9月,全世界仅有20余人见过荣氏《红书》。2009年岁末在美国出版,此书通体赤红、价格不菲,其销量虽不至于红得发紫,却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榜,2009年12月25日曾一度神奇地排到精装非小说榜的第18位,出人意料地成了2009年美国岁末购物月的畅销商品。加上纽约时报网站的10页书评,纽约鲁宾艺术博物馆的原件展览,威斯敏斯特学院兰斯·欧文斯博士的《红书》专题演讲会等等,都将这股“红流”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出版此书的诺顿总编辑迈尔斯自陈初见《红书》30页副本时说:“我魂飞魄散,我实在不是荣学家,我只把它当成东西,可它美得令我无法释手。”
《红书》拉丁文书名为《新书》(Liber Novus)。约创作于1914年到1930年间,记录了作者个人的梦境、灵魔与精神追寻历程。荣格生前拒绝出版,直到其去世后近五十年,此书方得见天日。
1913年,荣格与弗洛伊德决裂,开始发展自己的理论体系,一度备受幻觉折磨而濒于崩溃。荣格身陷中年危机,重新审视生活,从内心探索最深处的自我。他将一些梦和幻象记录下来,整理成《黑书》,同时着手幻象内容的写作,形成私密之作《红书》。《红书》是荣格日后写作的主要灵感,由此生发出一整套的分析心理学理论。
荣格曾于1957年谈到这本书:“我跟你谈到过那段岁月,追寻内心图像的那些年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时光。其他一切皆发源于此。这本书就始于那时,在那之后的枝枝节节几乎无关紧要。我的一生都在阐释那些意象,它们从潜意识中迸发,像一条深不可测的河流,在我的内心泛滥,几乎要毁灭我。这些已超出我的一生所能承载。后来只是一些外在的现象、科学的阐述与生活的融合,而包孕一切的神奇开端就在那时候。”
来者之路
若我要以这个时代的精神来表述,我就会这么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明我将要对你们宣布的事。证明对我是多余的,因为我没有选择,我必须这样做。我知道,除了这个时代的精神之外,还有另一种伟大的思维,也就是任何能把握所有当下的深层意义的思维。这个时代的思维只知道实用和价值。我也以为是这样,我一直理解这种想法。可是另一种思维却迫使我去讨论——从证明、实用和意义的角度。因为充斥着人类的骄傲、混杂了这个时代锱铢必较的思维,很久以来我都在找寻牵引我的另一种思维。这并不是说这种深层精神随着年龄的增长、时日的推移将会比现在的思维更受重视,也不是说它会因时代而变迁。这种深层精神征服了判断力的傲慢。它把我从信仰带到科学,抢去了我解释和整理的愉悦,又唤醒我对这个时代理想的沉溺。它把我逼到了尽头,直到最根本的事物。
这种深层精神夺走了我的理解和所有的只是,将它们置于无可解释和荒谬背理之中。它夺去了我的语言和文字,不受两者驾驭的事物出现了,常理与非理融为一体,产生了超理。
然而,超理就是通往来着的大道,路径和桥梁。这就是将要来的神——并不是说它本身就是将要来的神,它是神的形象,以超理的形式出现。神是一种形象,而超白他的,也应当朝拜超理的形象。
超理不是常理,也不是非理,它柔和了形象和力量,集奇妙与力量于一身。
超理是开始和目的,是跨越和圆满的桥梁。
其他的神祇有时会消逝,但超理不会死亡,它转化为常理,又转化为非理。超理从两者碰撞的火与血中提升,重获新生。
上帝的形象由一个阴影,而超理是实在的,投射出影子。那有什么实在、有形却没有阴影呢?
那个阴影就是非理。它软弱无力,靠自己无法存续。但是非理就是超理无可分离、不会消亡的兄弟。
人类就像植物那样生长,有些在明,有些在暗。有很多依赖的是黑暗,而不是光明。
上帝的形象有阴影,阴影如它本身那样大。
超理既大且小,犹如满布繁星的天空那样广阔,也像人体里的细胞一样狭窄。
这个时代的精神让想想见识超理的高大广阔,却不是它的微小。深层精神却战胜了这种傲慢,我必须像咽下不死药一样,吸收它的微小。它可能会灼伤我的内脏,它的确并不光彩、不算勇敢,甚至低微可笑、让人反感。但是深层精神的钳子紧攫着我,我得喝下这苦杯。
这个时代的精神试着让我相信,一切都是上帝形象里的阴影。这会是毁灭性的欺骗,因为阴影就是非理。微小、狭窄不是非理,而是精神性精髓的两面之一。
我悚然惊觉,日常的都可属于神性。我躲避这种想法,躲藏到最高、最顾冷的星辰后面。
但深层精神却抓住我,把那苦杯灌到我两唇之间。
时代精神影响着我:“这超理、这上帝的形象、这灼热与冰冷的互融,都是你自己、只有你自己。”但深层精神对我说:“你就是无边世界的映像,所有盛衰的秘密都栖身于你。若你连这些都没有,你怎么能认识它们?”
因为人性的软弱,深层精神把这些告诉我。但这些都是多余的,我不是据此说话,而是必须要说。这种思维在我不发话时抢走了我的快乐与生活,所以我得对此发话。我是它的奴仆,这个奴仆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什么。奴仆不按主人的指示摆放双手,他的手就被燃烧。
时代精神对我说:“有何要事逼使你去讨论这些呢?”这是个不好的尝试。我要凝神细想,有什么内在或是外在的必要可以逼使我。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件让人明了的急事,我快要自己编造一件了。时代精神差点儿就这样成功了,让我转而讨论、思考个中的理据和解释。深层精神却说:“了解一件事是桥梁和道路上回转的可能性,解释一件事却是专横独断,有时甚至是谋杀了。你可数过,饱学之士中有多少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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