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man 发表于 2016-11-2 00:51

内经文本|乙、雷公之学

内经文本|乙、雷公之学

原创 2016-10-26 述者芃澜
腔调中医

《内经》文本乙、雷公之学
述者芃澜http://mmbiz.qpic.cn/mmbiz_jpg/0Gtfhr52Qic2VT6lwjKaN0anXibQZ3oQqj4vdE9libA43tzT60RRcpZQJW0kNEuBCicfQ6nC6ibicibjeNvmsofMmwHzQ/0?wx_fmt=jpeg



乙 雷公之学
一、诊病八经前面我们说了,雷公向黄帝学习,首先依托的就是经典的讽诵,经典在这种师传中,占据着异常重要的地位,那么他从黄帝那里都获得了哪些经典呢?《内经》中自然不能回避,接下来,就让我们一一认识。《素问.疏五过论》中,黄帝为雷公解读自己学术的主张,可以看作是黄帝学派思想的总纲,而整个一段文字,是以口诀的形式出现的,显然是为了讽诵的需要,全文如下:
“圣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阴阳,四时经纪,五藏六府,雌雄表里,刺灸砭石、毒药所主,从容人事,以明经道,贵贱贫富,各异品理,问年少长,勇怯之理,审于分部,知病本始,八正九候,诊必副矣。治病之道,气内为宝,循求其理,求之不得,过在表里。守数据治,无失俞理,能行此术,终身不殆。不知俞理,五藏菀熟,痈发六府。诊病不审,是谓失常,谨守此治,与经相明,《上经》、《下经》,《揆度》、《阴阳》,《奇恒》、《五中》,决以《明堂》,审于《终始》,可以横行。”
在强调了治病必须具备的基本要求之后,他特别提出了要“与经相明”,并依次开列了书单,包括:《上经》、《下经》,《揆度》、《阴阳》、《奇恒》、《五中》、《明堂》、《终始》,这八本书应该可以看作是黄帝学派诊断学的八部经书,为了表述方便,我们冠名叫做“诊病八经”。如果这八本书只是在这里提提就过去的话,那么这段文字就成为了一个没有破译可能的悬案,但幸好不是,在雷公的学习中,以及黄帝与岐伯等其他人的交谈中,这八本书是不断出现,也包括其主要的精神与内容。让我们一一找寻出来,作以介绍:《上经》、《下经》:这两本书,见于《素问.病能论》。“《上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这里《上经》似乎与气的学说有关,而《下经》则专门讲疾病的变化。这两本书经常并称,恐怕和他们具有共同的学说背景有关。在《素问.阴阳类论》中黄帝说,“帝曰:却念《上下经》、《阴阳》、《从容》,子所言贵,最其下也。”这里《上经》、《下经》被简化成了《上下经》,这也说明《上经》和《下经》是两本在内容和思想上完全有承接关系的书,那么《下经》的论病显然是根据上篇的“气通天”学说而引申开来的。作为黄帝诊病学说的首位经典,这两本书,或以《上经》谈理论,而以《下经》重应用。《明堂》:黄帝学派中专门介绍色诊的经书。关于这本经书黄帝在雷公的教学中有专门的讲解,出自《灵枢.五色》。原文为,“ 雷公问于黄帝曰:‘五色独决于明堂乎?小子未知其所谓也’。”明堂是什么?黄帝回答的很直接,“明堂者,鼻也。”其实在整个黄帝的教学中,关于色诊,明堂部也就是鼻部的色并不是唯一的依据。因此,雷公才会发出对“五色独决明堂”的疑问,有意思的是类似的问题,在黄帝向岐伯的学习中,也问过。在《灵枢.五阅五使》中,帝曰:“善。五色独决于明堂乎?”岐伯曰:“五官已辩,阙庭必张,乃立明堂。”从这些内容中可以看出,雷公所学的《明堂》之学,就是色诊内容,而这一内容显然是黄帝继承自岐伯,但比对二者的内容,黄帝传授给雷公的要显然比学自岐伯的丰富,也更系统,特别是在强调色诊与脉诊的结合部分,可以说是黄帝学派的独创之见。(这在下文将专章论述。)《揆度》、《奇恒》:这两本经书在内经中经常联合出现。《素问.玉版论要》里面,黄帝就两书的区别向岐伯请教过:黄帝问曰:余闻《揆度》、《奇恒》,所指不同,用之奈何?岐伯对曰:《揆度》者,度病之浅深也。《奇恒》者,言奇病也。在《素问.病能论》里,岐伯再次提到这两本与疾病诊断密切相关的书,“《揆度》者,切度之也。《奇恒》者,言奇病也。所谓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时死也。恒者,得以四时死也。所谓揆者,方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脉理也。度者,得其病处,以四时度之也。”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揆度》一书,主要是通过切脉配合四时之说诊断疾病的深浅,而《奇恒》则是依照四时之说判断疾病生死变化的,因此两本书合起来,就可以帮助医者预测疾病的预后和转归,且两书都是依据四时学说建立起来,所以才常常连在一起提及;《阴阳》:《阴阳》作为经名,在《素问.疏五过论》、《素问.阴阳类论》都有提及。在《素问.著至教论》,黄帝对雷公提到了一本书,叫做《阴阳传》,但这本书,雷公根本没有接触过,显然应该不是传授给雷公的《阴阳》一书。而是另有著作,王冰著为“上古医书”,但也有可能是上古谈论阴阳之理的书籍,未必就是医书。所谓“传”,就是解释经义的文字,是相对于经而言的,如《易传》,就是相对于《周易》而言的,是对《周易》的注解。那么《阴阳传》就是相对于《阴阳》而言的。但它所注释的《阴阳》是否是作为黄帝传授给雷公的《阴阳》则是未知数。而且这里的《阴阳》是与《揆度》并举的,则可能的情况是一本介绍阴阳脉法的书。《素问.阴阳类论》中,雷公向黄帝请教《阴阳》,黄帝的回答可以证明这一判断。雷公曰:臣悉尽意,受传经脉,颂得从容之道,以合《从容》,不知《阴阳》,不知《雌雄》。帝曰:三阳为父,二阳为卫,一阳为纪。三阴为母,二阴为雌,一阴为独使。二阳一阴,阳明主病,不胜一阴,脉软而动,九窍皆沉。三阳一阴,太阳脉胜,一阴不能止,内乱五藏,外为惊骇。二阴二阳,病在肺,少阴脉沉,胜肺伤脾,外伤四支。...显然《阴阳》是一种诊脉的方法书。上文中的《雌雄》,则可能是类似的另一本书。我们以后还将进一步探讨。《五中》:如果不是有《素问.疏五过论》的说明,“五中”很容易不被当作书名而被轻轻放过。《五中》出现在《素问.阴阳类论》篇,黄帝在给雷公的教学中提到过。黄帝“问雷公曰:阴阳之类,经脉之道,五中所主,何藏最贵?”一般的解释常常轻率地把“五中”理解为五藏,有了前面的基础,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这里的阴阳、经脉以及五中,其实都是书名。如果觉得还不够清楚,那么再让我们看一段文字,《素问.方盛衰论》,黄帝告诉雷公“是以圣人持诊之道,先后阴阳而持之。《奇恒》之势乃六十首,诊合微之事,追《阴阳》之变,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论,取虚实之要,定五度之事,知此乃足以诊。”这里提到《奇恒》这本诊断书,和《阴阳》、《五中》两本书的相互关系,不仅在理论上承接着《阴阳》,而且进一步阐明了《五中》的思想,那么《五中》是与《阴阳》、《奇恒》同类的黄帝派诊断学书籍就得到了再次的证明。那么《五中》到底是本什么样的诊断书呢?仍然是《素问.方盛衰论》里面做了描述:“是以诊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转神明,必清必净,上观下观,司八正邪,别五中部,按脉动静,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能,逆从以得,复知病名,诊可十全,不失人情。”动、静、滑、涩、寒、温、大、小应该都是指脉象而言,而“五中”一语前有“别”,后有“部”,应该是指诊脉时的脏腑分部而言的。而且其中在谈到滑涩这一脉象的时候,提到了循尺,应该就是后世“寸关尺脉法”的源头,后世以左右手寸关尺分别对应五脏分部可以提示我们,所谓《五中》,就是按照五脏分布进行的诊脉法。黄帝学派脉诊方法不仅限于手腕寸关尺部的特点在这里也表现了出来。《终始》:如果把《终始》当作是一本书来看待,那么就会发现《终始》的地位异乎寻常的重要,在前面提到的诸本黄帝学派的诊断书中,《终始》是放在最后的,且用了“审于《终始》”的说法。审,古时写作“http://mmbiz.qpic.cn/mmbiz_png/0Gtfhr52Qic1tF1d2iaV1qrjbyhVvUuYVRl1WxA0vLR4icDciadibicfCzc5J8XQziaUSLuXlldzq4Fx6qOC99vOh6TVA/0?wx_fmt=gif”
就是凭借屋里的兽足印去辨别是什么动物光临了。《类篇》中说,“审,知也”。那么,在黄帝学派中是认为,所有疾病最后要通过《终始》来做出最终的判断。在《黄帝内经》中就有以终始作为篇名的文章。《灵枢.终始》开篇就说:“凡刺之道,毕于《终始》。明知终始,五脏为纪,阴阳定矣。”《灵枢.根结》中也说,“九针之玄,要在《终始》。故能知《终始》,一言而毕。不知《终始》,针道咸绝。”《终始》的地位由此可知。那么《终始》究竟是本什么样的书呢?在《灵枢.终始》篇中有最直接的回答:“谨奉天道,请言《终始》。终始者,经脉为纪,持其脉口人迎,以知阴阳有余不足,平与不平,天道毕矣。”日本学者山田庆儿由此认定,终始就是人迎寸口脉法(1)。这样我们就基本可以确定,这八本经书,不仅确实存在,而且是黄帝学派诊断学的重要著作。
二,黄帝之术当然除了雷公所学的“诊病八经”之外,雷公从黄帝那里还学到其他知识,也自然包括其他教材,在介绍这些教材之前,我们首先要弄清楚,黄帝之学究竟有哪些?在《黄帝内经》中究竟有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呢?答案是明确的,而且就在黄帝给雷公上的课程中。在《灵枢.官能》中,雷公向黄帝请教选找传人的方法。雷公问于黄帝曰:“《针论》曰:‘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何以知其可传?”黄帝曰:“各得其人,任之其能,故能明其事?”
接下来,黄帝就具体向雷公讲了接班人选择的方式和方法,总的来说是一种择人而传,因能而教的方法。这段话貌似在强调具体人的条件,但这些条件建立的前提,毫无疑问则是黄帝之学的内容,我们在此一一将其点明。包括:  明目者——使视色——望色之术;  聪耳者——使听音——听音之术;  捷疾词语者——使传论——传论之术;  语徐、安静、手巧、心审谛者——使针艾,兼诸方——针灸术兼方药之术;  缓节、柔筋、心和调者——使导引行气——导引之术;  疾毒言语轻人者——使唾痈咒病——祝由之术;爪苦手毒、为事善伤者——使按积抑痹——按摩之术。恰好也是八个内容,我们叫做“黄帝八术”。之所以叫做八术而不叫做八学,是因为这些内容都倾向于实际的应用。望色之术。前两种技术,显然都是诊断学的内容,其中,“望色之术”只是前面介绍的诊病八经中《明堂》的一部分内容,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所谓“黄帝八术”就是黄帝学派建立起来的实用技术,他的基础都是由一些专门的学问作为支撑。传论之术。我们把传论之术放在一边暂时不提,(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相反,我们将在下一章中重点探讨,实际上,它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关系着《黄帝内经》的全部秘密。)来看一下,除了《诊病八经》之外,还有哪些著作支撑了这些实用的技术。听音之术。关于声音之学,出现在《灵枢.五音五味》篇中,这是一段很难懂的文字,但显然听音是把古代音律之学与十二经脉紧密结合的一门的学问。在《灵枢.外揣》篇中,黄帝也提到:“五音不彰,五色不明,五藏波荡,若是则内外相袭,若鼓之应稃,响之应声,影之似形。”五音是反映内部脏腑变化的重要的诊断依据。针灸术兼方药之术。在《素问.异法法方宜论》中,黄帝与岐伯纵论了五种治疗手段的由来,包括砭石、毒药、灸火芮、九针、导引按蹻,然后说,“故圣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内经》从内容上来说,是偏重于针的,虽然也涉及灸法和按蹻,但只是一些原则性的内容,但从医理上来说,则是建立起了一个完整的医学体系的,包括,医理、病机和诊断,因此它所关注和努力构筑的则是“杂合”诸法的原则,也就是“得病之情,知治之大体也。”从针法来说,《内经》以九针体系为基础,加以升发,并导入了很多当时先进的技术与知识,使其成为了针道,最终形成了《针经》。(本书将在后文重点讨论这一过程。)导引之术。在《内经》中没有论述,但理论体系上,应与之相通。因此,《内经》在《汉书.艺文志》中,被归为“医经”。而导引则属于神仙家的内容。按照《汉书艺文志》的分类,医学是归于方技一类的。“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太古有岐伯、俞跗,中世有扁鹊、秦和,盖论病及国,原诊以知政,汉兴有仓公。今其技术暧昧,故论其书,以序方技为四种。”这四种分别是医经、经方、房中、神仙。《灵枢.病传》中有再次论及针刺与诸方的关系,“黄帝曰:“余受九针于夫子,而私览于诸方。或有导引、行气、乔摩、灸熨、刺火芮、饮药,之一者,可独守耶,将尽行之乎?”“导引、行气、乔摩”是神仙的内容,书有《黄帝杂子步引》、《黄帝岐伯按摩》之类,“灸熨、刺火芮”等是医经的内容,“饮药”则是经方的内容。对在这些不同的方书介绍的方法,岐伯的观点是“诸方者,众人之方也,非一人之所尽行也”,而黄帝很是认同,并称“此乃所谓守一勿失,万物毕者也。”   祝由之术。祝由是一种咒术,依靠语言“唾痈咒病”。在《内经》中,认为这种技术是“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当今之世则不然,忧患缘于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藏骨髓,外伤孔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2)   按摩之术。按摩为什么归在神仙一类?《内经》中有时候写成按蹻、有时候写成蹻摩,《汉书.艺文志》中有《黄帝岐伯按摩》,今已经失传。“蹻”的本义是“抬高脚”,《说文》:“举足行高也。从足,乔声。”应该是类似体操一类的内容。《华佗传》亦载有:“广陵吴普、彭城樊柯,皆从陀学五禽神伎”,五禽神伎多半就是所谓“蹻”。所以才常常和导引放在一起。马王堆出土《导引图》其实应该是“蹻”图。而《内经》中谈论这一类技术,则主要倾向于按摩。目的是“按积抑痹”。按压体表肌肉可以“致气”,从而解决邪客于肌表关节的问题,而如果病邪较深,则按压则不能致气,也就无法取效了。而能达到这种效果的人,必须是手下有暗力(手毒)的人。《灵枢.官能》中还介绍了一种判断一个人是否具有这种“暗力”的方法,“手毒者,可使试按龟。置龟于器下而按其上,五十日而死矣;手甘者,复生如故也。”“得其人,任其能”,这些具备了最好继承条件的继承人,才能“明其事”,从而肩负起传承黄帝之学的历史使命。因为这是黄帝给予雷公的一个使命。——————————(1)山田庆儿《诊断诸法与虚的病理学》,出自廖育群、李建民编译《中国古代医学的形成》。(2)《素问.移精变气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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